
学生发生纠纷这天股票入门网,我见到了分手十年的尹沫。
打架的男孩抹着眼泪,喊她妈妈。
她看到我怔了半晌,这才记起来道歉:
“乔老师,抱歉给您添麻烦了。”
我公事公办,处理好赔偿事宜。
结束时她走在最后,欲言又止。
“我记得你以前不想做老师。”
我淡淡笑着,送她走到办公室门口。
“人会变,想法也会。”
就像我对她的感情,早就翻了篇。
1
孩子的争执来得快,去得也快。
打架的两个男孩嘻哈着往外跑,另一个孩子妈妈跟在后面。
唯有尹沫,站在原地安静望着我。
目光算不上灼灼,却也称不上沉稳。
展开剩余90%“这些年,你过得还好吗?”
我依然微笑着,如同对待其他家长一样,礼貌地点了点头:
“教学任务繁重,还好学生都比较懂事。”
“默尘妈妈,回家后要多和孩子沟通,虽然这次他认了错,但如果他再动手打人,对方家长不会善罢甘休。”
她喉咙滚动,忽然转了话题:
“我是说,你这些年有没有……”
“妈妈!”
我下意识往后退,走廊尽头传来严默尘的喊声:
“快点回家吧,晚了爸爸会不高兴的!”
那句话被她重新咽回喉咙,我笑意不变:
“路上小心,默尘妈妈。”
转身回到办公桌前的时候,她已经离开了。
数学老师崔灏从外面进来,随口问我:
“严默尘又打人了?”
我批改作业的手指顿住:“又?”
“哦我忘了,你刚调来不熟悉,严默尘可是三班的刺头。”
“几乎每周都要犯事请家长,偏偏他态度好,每次哭着认错,拿戒尺自己打自己,可下次又继续犯。”
“也不知道父母怎么教育的。”
我皱皱眉,翻出严默尘的详细资料。
母亲尹沫。
父亲严锋。
“市中心的默然科技你知道吧,就是他妈开的。”
“他爸是画廊老板,俩人都是高知分子,一个企业家,一个画家,buff叠满了,结果生了个刺头魔丸。”
崔灏无奈咂咂嘴,顺势递给我一张资料表。
“对了,主任说你的家庭关系只填了自己,让你补全。”
我轻轻“嗯”了一声:
“我是福利院长大的,没有其他家人。”
“啊,抱歉……我一会给主任送回去。”
他站在我对面整理其他资料,或许是心里愧疚,偷偷看了我好几次,才鼓起勇气说:
“乔老师,没关系的,以后谈恋爱结了婚,你就有家人了。”
说完他给我看他的朋友照片,如果我有喜欢的可以介绍。
我摇摇头,感谢他的好意。
“很多年前我谈过恋爱,也差点要有个家。”
“后来呢?”
我笑笑,没再说话。
后来,她和别人有了家,而我又成了一个人。
他不悦地眼含嫌弃:
“你遇上渣女了吧,在哪认识的,垃圾桶还是化粪池?”
我被他逗笑,视线落在严默尘的母亲一栏。
伴随着操场上学生放学的喧闹声,我忽然想起高一我第一次见到尹沫,也是因为打架。
我打了说我是野种的同桌。
她揍了骂她是扫把星的体委。
两个倔强的人不肯认错,却又没有家长可叫,就一起站在国旗台下,被全校老师同学围观。
校长的批评声中,她注意到我塞了棉球的鼻子,和被碎玻璃划到流血的食指。
清冷的眸子眯起:“你打输了?”
我轻哼一声:“早晨没吃饭,发挥失常而已,下次保准打到他求饶。”
她顿了顿,云淡风轻:
“下次打架找我,我保你赢。”
崔灏抬手:
“你打架是因为嘴贱的同桌,她打架是为什么?”
我搓着食指上的疤痕,视线从“母亲”两字下移。
——外公。
“她幼年丧母,小学爷奶去世,初中父亲生病,她的学费是亲戚四邻凑的。”
“同学都说她是扫把星。”
崔灏目瞪口呆,良久才叹了口气:
“两只小苦瓜凑一起了。”
我抿紧嘴唇。
其实考上重点大学后,两只小苦瓜就变成了三只。
几年没见的兄弟也在同校,他兴奋地跑向我,不小心撞到尹沫的杯子。
她给我煮的奶茶溅了两人一身。
我怕他们对彼此的第一印象不好,急忙介绍。
“这是我女朋友,尹沫。”
“尹沫,这是我在福利院最好最好的朋友,严锋。”
我和尹沫的恋爱,实在算不上浪漫。
高中时我们白天上课,晚上翘了晚自习去发传单,赚第二天的饭钱。
等传单发完,再一起窝在她爸爸的病房外走廊,借着医院的光互相辅导功课。
我数学强、语文差,她刚好相反。
为了不吵病人休息,我们只能把要说的话写在纸条上。
高中三年,我们写了足足五本草稿纸,高考分数一模一样。
查分那天叔叔食不下咽,我给他喂粥,他却捏着我手指,声音沙哑:
“小彻啊,如果你和默默不能考到一个学校,你还会来看我吗?”
“以后你喜欢别的女孩子也没关系,你回来做我儿子好不好。”
“小彻啊,我真的舍不得你。”
尹沫抱着晒干的衣服进门时,看到我们两个双眼通红,她无奈极了:
“大不了就异地恋,我们一毕业马上结婚。”
“反正,我们是要相守一辈子的。”
后来步入大学,我从福利院搬出来,她爸爸出院回家。
她再也没脸要亲戚四邻的好意,和我一起申请了助学贷款。
大学有更多时间打工,我打两份,她打三份。
两人又是不同学院,平时只有晚上打工结束,回宿舍的路上能靠在一起,聊一聊对未来的期许。
我们约好了,大三争取公费的交换生名额,大四一起去米国留学。
然后,毕业就结婚。
为了充满希望的未来,我们更加努力学习、打工、攒钱。
可谁曾想老天爷在我们赚够留学钱的时候,给我们开了一个大玩笑。
尹沫爸爸病情加重,进了ICU。
我们攒的钱全部砸进去,又找人借了不少,却还是不够。
叔叔情况反复,她日夜守在ICU门口,没办法出来。
我翘了所有课,从早到晚打工,每天只睡三个小时,赚来的钱全部打给她。
那段时间我们谁都没时间去讨论未来,微信只有叔叔的病危通知书,和我每天的转账记录。
未来太远,只是当下就已经让人疲惫不堪。
但幸好老天爷不想太折磨我们,在确定名额之前,叔叔病情稳定了。
长达半年的高度紧张瞬间松散。
她从医院赶回来,我辞掉两个兼职,发疯般一起补课,一起去奔赴我们期盼许久的留学考试。
成绩很快公示,我们又是一模一样的分数。
可整整一个学期没有上课,两人的平时分都为零。
她的申诉理由是照顾父亲,我无需申诉,所有老师领导都知道我是为了打工赚钱。
孝心打败功利心,我输了。
我被取消资格,名额给了第三名。
尹沫气得冲去教务处,亲自证明我打工都是为了她。
奈何名额已定,无力回天。
她攥着拳,说我不去,她也不去了。
可这是她从小的梦想,她想去米国学经商,将来回国创业,让叔叔和我过上好日子。
我强忍着不肯掉眼泪,抓着她的手厉声说,你敢不去,我就跟你分手。
她哭得泣不成声,用力抱着我发毒誓:
“小彻你等我,我一定会学成归来和你结婚,给你一个家。”
“如果让你失望,我就死无全尸!”
说到这里,崔灏一个大男人也已经哭出声:
“你们太苦了,实在太苦了。”
“可最后为什么没有结婚,她在米国出意外了吗?”
我平静摇了摇头:
“她爱上别的男孩了。”
啜泣声戛然而止,崔灏抹了把眼泪,愤怒地握了拳:
“那还不如死在米国!”
我想,老天爷或许就是不公平的。
每次都在我以为要有家人的时候,给我一个坎儿。
交换生名额公示那天,第三名的男生在红榜前大声欢呼,一转头,我们四目相对。
“彻哥!”
“严锋?”
我正恍惚着,他兴奋地扑过来。
不小心撞到尹沫为了安抚我,亲自熬的奶茶。
全校唯二的交换生,就这么有了交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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